马勒真相(四)——马勒作为变态心理学的宗师
我愿意相信马勒心里没鬼,是我自己心里有鬼——那我就更得把它赶出来,像电影台词中说的,“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下面是我向马勒继续泼出的脏水:
自打上上世纪冯特把心理学从江湖杂耍改造成正宗的科学以后,心理学的各流派便五花八门地在社会科学领域竞相绽放起来,到了马勒在维也纳的音乐舞台大施拳脚的时候,他的同胞更出了一个让全世界都大吃一惊的大大师,我们都知道他是谁,他由梦中生发出的性,他由性生发出的梦成了一个“说么么清”的文化及社会理论,其后,变态心理学也登上了人类学术的演练场——我没有研究过它是何时、何处正式亮相的,但我在马勒的音乐里看到了变态心理学的一切萌芽和最大胆的展示和曝光,这是马四的第三乐章呈示给我们的。
我先承认,在我只听过两次的马四中,N年前的那次听碟让我认为那是对人类一切美好的留恋,但这次的聆听却让我听到了人类变态心理的所有呻吟和嚎叫——我先批判一下自己,也许人越老心里的鬼就越多,我但愿承认这是我自己的错,而不是马勒的错,但我还要反问一下,我听别人的怎么就不出鬼呢?我也请马迷回答我的这个困惑——马勒在马四的第三乐章中同时充当了施虐者和受虐者,他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人类赤裸的灵魂,那失掉了一切依托的、暴露在X光下的血脉,这鞭子从那里弹回来,又抽到马勒自己,于是我们听到一声一声的哀嚎,用浸满黑汁的血水写就的“声声慢”。有谁听到了美妙吗?那只是涂在炮弹上的糖衣;有谁听到了感动吗?那只是堕入深渊的前奏。我将此乐章命名作“魔鬼的颤音”,它令好莱坞的一切恐怖大片无地自容;它终于让我明白他的前两个乐章说的是什么——在他的否定之舟倾覆了一切的时候,大地上连个人毛都没有的时候,就只有魔鬼的哭泣——连魔鬼都感到悲哀——这是什么样的世界?这是什么样的音乐?——我终于明白,这就是让我极度恶心的,这就是让我几天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真实原因。但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