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真相(二)
我查了一下这贴子开始的时间,9月15日,整整十天时间,我个人经历了人类面对马勒音乐的全过程和全部表情——一开始的不屑和撇嘴,继之以不耐,再后是惶惑,然后是无以复加的厌恶,但这还只是开始,马勒是要击中所有这些的源头——那产生这些情感的本身。它的作用慢慢生发开去,如影随形地缠住你,成为甩也甩不掉的阴影。我的左手摸着我的右脸,我的右手摸着我的左脸,我像马勒一样反复盘问——这还是我的手吗?这还是我的脸吗?我望向太阳,它还是那样照耀,却渗上了一层灰色;我嗅向鲜花,芳香外却有了一股腐败的气味。我现在改成这样的盘问,这也许是马勒盘问自己的方式?魔鬼入场以后,音乐还有否可能?艺术还有否可能?生活还有否可能?人说马勒是把一切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你看,要我说不是,他只捡最美的,而且他要撕了又撕,扯了又扯,末了还要磨成灰,碾成粉,用他独门配制的黑水搅一搅,然后,他还让幽灵唱起小曲,像塞壬一样吸引着后来者。他怎么会如此平静,他怎么会如此泰然——也许不是,马四第四乐章女高音歌唱时的三声不协和音似乎是他的叩问,但也许是魔鬼的,他像是在问——这回你明白了吧?这回你懂了吧?但没有回答,棺木缓缓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