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真相(二)
就在昨天我上床的当口,北京的秋天突然变脸,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天地突然进入一片黑暗,一道闪电过后,一切都暴露在没有血色的惨白中,我跌跌撞撞地爬上床,似乎黑暗中就要伸出魔鬼的爪——我彻夜无眠,马勒的音乐继续咬啮着我的心,像毒素一样向我生命深处渗透——巴赫的音乐也有一种解构作用,但他很快就重新将你整合,让你成为一个重新获得能量的新人,但马勒不是,他狠狠地将你打倒,不留一点情面,不讲一点交情,没有任何再起的可能。马勒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破坏者,最不讲情面的怀疑者,最冷酷的打击者,——瓦格纳对音乐的伤害还只是皮毛,马勒却直接对准了一切艺术和人生价值的软肋,他的每一次出招都直接砸向根基——马勒卷起漫漫黄沙,向人类以它可怜的自信建造起的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堡垒掩埋过去,马勒的怀疑铺天盖地,巨细均难逃其魔掌。马勒音乐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是狞笑般的嘲讽和浸满黑水的冷酷,马勒音乐中没有一点他个人生活的印记,他贡献给我们的是他对人性和生活的冷酷观察和无情嘲讽以及后面不动声色的解构,马勒让一个一个城市的基础设施陷于瘫痪,万家灯火归于死寂,让满面春风陷入百尺冰冻,他在最炎热的夏天即发动起大潮,向桥梁和大坝,向岸边的庄稼掩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