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口气听了卡拉扬从1949-80年代的5个版本的《悲怆》和Mravinsky的两个版本、Bernstein、Ormandy、Solti、Toscanini、Monteux、Munch的十几个版本的《悲怆》。本来是要谈卡拉扬对《悲怆》的演绎,尽管听了其它指挥家一些演绎,但我还是觉得很有必要专门谈卡拉扬的演绎。在听了卡拉扬从49年到76年的4个演绎(包括焦纳森-斯温好评的59年爱乐乐队版本)后,我觉得卡拉扬对《悲怆》的演绎确实有失准确,尤其是前三个乐章,这几个演绎都一样,总是觉得太过流畅、华丽,没有从全局、包括细部切合《悲怆》的要旨:第二乐章演绎得有点类似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了,第三乐章变成类似西贝柳斯《卡累利亚组曲》之类的东西了。大概某些人口口声声的卡拉扬误人不浅或抱有成见者,大概就是指的这几个录音中的一个吧,我也没有意见。但总体来说,这几个版本的第四乐章,卡拉扬从设计到乐队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尤其那个59年爱乐乐队版本及76年柏林爱乐演绎都有着巨大的情感深度,但还是与前面的乐章来得脱节。
最后听的卡拉扬版本是85年与维也纳爱乐的。告诉你们,隔了十年后回过头来再听这个录音,感到这确实是卡拉扬众多演绎中最杰出的一个。想当年,这张唱片甫一问世,就获得乐评众多的好评甚至是追捧,还是名至实归的。我想,卡拉扬这个推翻他先前几个演绎的录音,尽管仍然打上了卡记的典型标符,但从《悲怆》的整体要旨来说,我认为这是和伯恩斯坦的那一版是最为切合的了。全曲四个乐章风格、情绪高度统一,张力十足而保持了维也纳爱乐的弦乐音色及卡拉扬长旋律线条的构架,但更主要的是全曲弥漫在“悲怆”的凝滞氛围中。从第一乐章开始,就感到有一股挥之不去、无时不在的阴沉、压迫感,主部主题给人最强烈的感受不是气势汹汹,而是与之俱来的压迫感,到副部主题呈现后这个主题的再现,就更增加了一种压迫一切、压得你透不过气来的滞重;卡拉扬一贯的流畅、柔美的副部主题在这里,最突出地透出怆然和无可奈何的凄美,等到被主部主题打断后的副部主题再现时,已是一切都如落叶秋水般逝去的肃杀,剩下的只是痛不欲生的呜咽,巨大的翻滚的音流直指走向人生终结的第四乐章。
第二乐章演绎得一改前几个版本的轻快圆舞曲风格,在这里你丝毫已听不出这个主题的舞曲特性,而我理解为这是作曲家在怆然地独自回忆已逝的美好岁月,这个主题拍子滞重、了无生气。第三乐章卡拉扬刻画的是作曲家主人公试图与严酷的命运作最后的斗争的画面,乐章紧张度十足,但还是将进行曲主题演奏得过于急速,有些场面甚至有些“壮烈”,最后主人公似乎只有无力的几下抗争了,乐曲进入了弥漫着巨大音流、内心无以复加的煎熬般创痛的第四乐章,最后作曲家的内心归于平静,步入最后的死亡,沉入逐渐漫过膝胸、漫过头顶的涅瓦河……
仔细地推敲一下卡拉扬的这几个演奏,用时几乎都相同,但最后的演奏结果完全不同,这时的卡拉扬用他一生的心思来领悟柴科夫斯基,来悟透《悲怆》,终于结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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