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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勒:第1,3,5,6,8,9交响曲和(未完成的)第十交响曲中的“行板”
纽约爱乐交响乐团,科恩广播电台管弦乐队,维也纳爱乐乐团 /演奏
狄米特里·米特罗普洛斯 /指挥
MUSIC & ARTS 出品 CD号102 (6片装)
在马勒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期间,伦纳德·伯恩斯坦正担任纽约爱乐交响乐队的音乐总监一职。马勒的作品在他去世后很久才被人们认可,为美国人民带来这份迟到了的珍贵音乐财富,伯恩斯坦可谓是功不可没。哥伦比亚和Sony唱片公司陆续推出了伯恩斯坦指挥录制的马勒交响曲全集,在立体声LP之后,又重新发行了全套的CD版本。全套唱片多达十张,如此庞大的巨作不仅完整真实的体现了马勒作品的艺术,也是著名指挥家兼作曲家伯恩斯坦在哥伦比亚,CBS和SONY唱片公司的录音生涯里的一个总结,在他指挥的大量作品中,好坏参半,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套马勒全集是他指挥艺术事业的一个高峰。这个版本也是爱乐迷们收集马勒交响曲全集的首选。
然而,伯恩斯坦并不是在美国本土宣扬马勒音乐的始作俑者。早在上个世纪末,四十岁的布鲁洛·瓦尔特的音乐会上演出了
马勒作品之前,观众们已经在波士顿听到由美籍俄罗斯指挥家谢尔盖·库赛维斯基指挥的马勒作品,及斯托科夫斯基在费城举行的‘马勒作品音乐会’。即使如此,在伯恩斯坦之前,明尼亚波利斯的指挥家狄米特里·米特罗普洛斯已经成为了马勒的积极拥护者了。(而在米特罗普洛斯之前,尤金·奥曼迪在RCA录制了在美国的第一张马勒第二交响曲唱片)。
从严格的意义上说,马勒诞辰一百周年纪念(1960年的7月7日)应该从米特罗普洛斯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才真正拉开序幕,在那场音乐会上,米特罗普洛斯指挥演出了马勒的第1,5,9交响曲及由克莱内特改编的未完成的第10交响曲中的‘行板’乐章。CBS广播网在周日现场直播了这些音乐会。1956的4月,米特罗普洛斯在美国首演了马勒的第3交响曲。收录到那套NYPSO的唱片里时从冗长的第一乐章中减去了7,8分钟的内容。第六交响乐<悲剧>是马勒离开维也纳前往美国的最后作品,马勒的厌世观在前几首交响曲中已经明显的显露了出来,在这个A小调交响曲中,他完全屈服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中,被黑暗所支配了,米特罗普洛斯于1959年的8月31日指挥科隆的WDR广播电台管弦乐队录制了此曲,非凡的气质给人以沉重的震撼,坚韧的意志是米特罗普洛斯演绎马勒作品的最大特色。之后在1960年的8月29日萨尔茨堡艺术节上,他指挥维也纳爱乐乐队演出录制了马勒的第八交响乐(又名‘千人交响曲’)。两个月后,也就是1960年的11月2日,米特罗普洛斯在米兰去世,当时他正在斯卡拉剧院乐团进行马勒的第三交响曲的排练。
由于米特罗普洛斯的所有演出几乎都是以无线广播的形式发行的,所以即使作为20世纪早期的指挥,他仍然向世界展示了非凡的指挥的才能。
在1946年,米特罗普洛斯和他的明尼亚波利斯交响乐团(Minneapolitans)第一次录制了马勒的第一交响曲“巨人”,并被收入了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成立78周年纪念六张套装的紫红色外壳包装的合集中,顺便说一句,这种颜色让人压抑且烦躁不安。我在密西根大学的Ann Arbo分校读书时的室友每当喝醉了回来都会放这张唱片来听,说实在话,一直到现在,每当我闭上眼睛时耳边都会回响起这个旋律。米特罗普洛斯在1960年的1月9日重新录制过了这首交响曲,虽然乐队部分好几处有明显的差错,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崭新的版本,是如此的让人振奋,没听到一处和自己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个1946年版本的不同之处,都好像是一次兴奋的经历,感觉好像在玩吃豆子游戏(Pac-man)似的。
马勒的‘第一’并不是很长,合在上面的还有‘第十’中的‘晚餐前’乐章,具有极强的表现力,也是一个不容错过曲目。
米特罗普洛斯的马勒升C调第五交响曲近四十年来在NYPSO中一直是镇山之宝,他的光辉甚至掩盖了马勒的嫡传弟子布鲁洛·瓦尔特1938年在维也纳的那个录音。(据一名维也纳管弦乐队成员Anton Webern回忆说,一致公认的马勒专家的瓦尔特似乎和维也纳风格在马勒作品上不太合得来,所以他在维也纳一直没有指挥演出过马勒的第三,第六,第七和第八交响曲。)米特罗普洛斯也是前后两次录过此曲,差别不太大,从第五开始,马勒的交响乐开始属于纯乐器的的作品,风格和手法也有显著的变化,第五也标志着他另一个创作时期的开始,马勒丰富的情感在这个交响乐中迸发并为此深深受着困扰,米特罗普洛斯的演绎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处理也很得体。在他的1960年的版本中,第一乐章显出更强的振奋感,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乐章,在第三乐章诙谐曲时达到高潮。四五乐章是对立的,第五乐章也就是末乐章是如此的辉宏壮丽,这样完美的演绎也是整个乐队在面对各种挑战中达到的一次顶峰。
米特罗普洛斯的马勒第六更是演绎的欢畅淋漓,毫无拖泥带水的成分。他紧紧的把握住了马勒厌世观后的另一面,音乐中描写与命运的抗争,对死亡的憧憬,因为死亡带来了净化以及天上的幸福等理想。马勒的第六常常被演绎的比较消极,似乎完全屈服于死亡的阴影下。然而在米特罗普洛斯的这个版本里,我完全被迷住了,特别是被其中的精华部分所陶醉,而且不知何故在那个漫长的第四乐章终曲我有一种得到了净化的感觉。这个1959年的录音米特罗普洛斯既不是和维也纳爱乐乐团,也不是和阿姆斯特丹音乐会堂乐团合作,而是和法国的科隆广播电台管弦乐团合作。在米特罗普洛斯的精心调治下,这个乐团超水平的发挥,表现不俗,完成的作品也很拿得出手。出于特殊原因的考虑,米特罗普洛斯把原本第三乐章的诙谐曲放到了第二乐章的位置,在最后一个乐章里也有适当的删减。在NYPSO的现场录音的版本中还有米特罗普洛斯在纽约爱乐留下的马勒作品部分选集。
俗话说‘最好的往往留在最后’,米特罗普洛斯在1960年的1月23日完成的马勒第九交响曲是他奉献给纽约听众的最后的东西,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让人难以想象。他给我们带来的是告别哀鸣的啜泣,告别了恐惧和伤感,安详的迎接天堂的耀眼光彩。让我们暂时忘了马勒以前作品中与死亡息息相关的主旨,或是卡拉杨耀眼光环下的那个经典版本的风格,或是朱利尼在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那场感人肺腑的音乐会,甚至是瓦尔特在1938年在维也纳的那个权威演绎,当时正是由于希特勒的上台而迫使他离开德国的前两个月,这里让我们暂时先忘了一切的一切,来聆听米特罗普洛斯的身心。虽然录音不是DDD,甚至不是立体声的,但是只要静下心来,稍适调整一下耳朵,我们便能很好的欣赏他,他带给我们的东西远远胜过了媒体本身所能传播的。
在威廉·R·特罗特(Trotte)所著的《音乐牧师:狄米特里·米特罗普洛斯的一生》中提及有关马勒的那章仅有21页,马勒的名字也只出现过两次,书中充满了各种修正主义式的夸张修辞法,比如:(米特罗普洛斯)改变了一个得体的省级管弦乐队的风格,他的意思无非是指在1936年,当费城管弦乐队和奥曼迪签约时,奥曼迪把明尼亚波利斯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权交给了米特罗普洛斯。伯恩斯坦常常被指责为过于自我的恶魔,正是基于这种叛逆孤傲的性格,在1948年由于身体状况的原因,谢尔盖·库赛维斯基 (Koussevitzky)被迫离开指挥台后,最佳的继任人选米特罗普洛斯并没有得到这份在波士顿的工作。
阅读有关文章,浏览CD曲目,若是仅仅从文字上来认识马勒,无论是从整体也好,局部也好,都无法真正体会到马勒音乐所要表现的东西。特罗特没有直面米特罗普洛斯那种古希腊式的狄俄尼索斯(Dion-ysian-----〈希神〉神话中的酒神)气质,而仅仅沉溺于那些表面的现象,从那些古怪的,狂喜的(er-ratic-ecstatic)词中我们也能看出这一点。NYPSO自托斯卡尼尼之后曾埋没了一批又一批的音乐家,就像芝加哥交响乐团的罗金斯基(Rodzinski),据说这家伙没事还常常在后裤带里揣一把上了膛的手枪。但留下了最好的便是在这里我们介绍的,哥伦比亚,CBS,SONY等都发行过CD版本的米特罗普洛斯的马勒交响曲集。米特罗普洛斯真是一位值得尊敬和怀念的艺术家,尽管他惯用徒手指挥且动作略有失调,然而在演绎马勒作品方面,从对音乐本身的理解和对作者寓意的表达上,我认为没有其他任何一个指挥能超越他,这个版本从一定意义上说是无法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