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赶天赶地心急如粪围着蛇口兜了45分钟,终于找到了舒曼艺术学校。迟到了整半小时,到学校音乐厅,发现主席台上的人真的比台下的人多。所有人注视着我款款走进只有不到10个人的记者席(注意,台下除了几百个板凳之外只有记者),我心惊肉跳地等着他们说“新闻发布会到此结束。”,结果听到的是:“好,我们开始吧”。
主席台上坐着的人说出来吓死人——Karl-Heinz Kaemmerling,德国钢琴教育界的三架马车之一,传说中性格乖张的很,其实无时无刻不笑容满面。
1、沈文裕
刘总扔给我一张小条,上面有预先准备好的问题。说到沈文裕,这个问题后来被别人先问了,老头说的话吓出旁边很高级别的兼职翻译一身汗来——
......沈曾经是我的学生,但是他在回国前已经有德国医院的诊疗单,确诊为妄想症,他的精神确实有问题。他在国内一些媒体对我的攻击我也听说了...如果他再来找我,我还是会象对待儿子一样,把他抱在怀里。
2、杜泰航
至于杜泰航,我对他的博士文凭不予评判,至少他没在我手里拿到过这个学位......老头后来中午在饭桌上就没这么客气了——德国根本没有钢琴演奏的博士学位,我不知道他在哪弄的文凭。
3、中国的考级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该我提问了,先问了一个中国与西方钢琴教育模式的问题,说到一些细节处,老头打岔问“你是弹钢琴的吧”...后面问到考级与中国人才选拔评定制度的问题,老头干脆说,对中国考级的事,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估计是翻译太文明了,其实老头说的一定是,说一个字都脏了我的嘴。
但是我可是娱记的身份闪亮登场的,所以要发扬不要脸兼穷追不舍的大无畏精神,于是不依不饶地问:那西方业余弹琴的孩子有没有一种机制来考核他们的能力呢?
这回老头接招了——我本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我认为中国的考级系统差到根本不想再提,提了反而是给他们做宣传。在欧洲,一般是根据不同曲目来判断能力。学校每隔几个月会开一种观摩会,检验学生到达一个什么水平,老师会告诉学生家长存在什么毛病。根本没有什么考级的制度,当学生达到一定程度,可以考专业音乐学院深造。对一个孩子还说,弹琴是需要持之以恒的,不是会弹几首曲子,通过一个考级考试就行了。
4,音乐没有对错
老头对中国的钢琴教育制度其实没有一句好话。虽然他从始至终都笑容可掬,但是显然不愿意说,中国钢琴教的如何如何好之类的屁话。有几句关键的话是这样的——
...有可能中国钢琴老师不一定教得很标准,但只要把基础打好,以后出国以后还可以重新深造。
...弹琴不是搞体育,手指抬得再高也没用,音乐是很复杂的,大师是怎么来的?不是靠手指,而是考对音乐的感受,想象音乐要达到一个什么效果,展现什么画面,先在大脑中形成感受,然后通过手指表现出来,手指只是个工具而已。
...谁都知道中国孩子手指跑得飞快,演奏中过度强调技巧,表现力,但对音乐背后的内涵知之甚少。
...希望以后在中国钢琴老师的课堂上不要再听到老师对学生说:“你这个键弹错了。”碰到这种情况,孩子完全可以反问老师:“你刚才听懂了没有。”弹琴是没有对与错的,因为音乐没有对错。老师应该多鼓励学生、赞美学生,而不是打断学生,强加给他们自己的东西。就象孩子学说话,他们说错很多,但是大人都不会去纠正他们,反而照着他们的样子说。当然如果是考音乐学院,还是要讲究技巧的,只是在孩子小的时候,应该充分发挥他们的天性。
这个比赛明天开始,恩师最小的学生参赛并且进入决赛了,弹阿贝格、肖邦圆舞曲和巴洛克,几个东西无论从技巧上还是风格上都难的吓人,之前听过这小女孩弹了,根本不是这个年龄可能达到的程度(我说的程度永远指音乐),不知道能不能让老头和几个第一次来中国的评委说出半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