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的朋友们,或多或少, 都是完美主义者,或者说理想主义者.不然的话,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过不去,来发烧呢? 又为什么在没有明显物质回报的情况下,来这里相会呢?
不甘心接受生活的平庸, 而挑战自己来创造一种理想中的境界,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我对与发烧友的定义. 是乎,非乎?
器材的美丽外观,写手们的天花乱坠,心目中的神境渴望无一不在刺激着他们的欲望,使他们每天都若有所失. 活得不自在,因为有所牵挂.这似乎是病态,然而生活也因此有了一种永恒的乐趣.每有所得,都要欣然若狂.每看到一个秘密,都要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的系统上试验一番.怀里揣着刚买的'神器',兴奋地朝家里赶去.心里默默地念:这一次,会不会'脱胎换骨'?!会不会身临其境?!会不会'器材消失'?!
结果大多数是失望的. 但是希望还在.大多数是责怪自己的器材,或者说责怪自己:谁让我没有把器材补品喂足呢?.稍微调整一下自己,于是又开始盼望下一次的神话.
在'正常人'眼里,他们都是'神经病'. 他们口中经常念念有词,心里总是'搭搭动'(上海话,不知道怎么说),眼睛直直地盯着'音场',危襟坐得笔直,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为了声音,他们牺牲一切可牺牲的.墙壁,地毯,沙发,能改的都改,摆位,衬垫,该试的都试.涂CD,冰冻CD,用电蚊拍电CD....
期待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神话.怀抱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实现的梦想.他们是可怜人.同时也是最幸福的人.
每套器材的价格都不会一样,而它们承载的梦,却一定是一模一样的.
人无癖则不可交.这样说起来,这里的所有朋友都是可交的. 这么多可爱的人走到一起来,本身也是一种很可爱的事情.
我自己并不烧.但是我有很多这样的朋友.看着他们烧,看到他们沮丧,懊恼,也看到他们满足,兴奋,看到他们谨慎谦虚,也看到他们唯我独尊.我也随着他们高兴和烦恼.我一直是把烧友当作最可交往的朋友看待的.把生意上的'朋友'敷衍好之后,去个烧友家里听他最新的发烧经是我莫大的享受.无论是故意直言不讳地刺激他,还是装腔作势地迎合他,都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 因为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完美的梦想.这个火热的梦想也会使我感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