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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帖!
初中那会刚开始听音乐的时候,看了些音乐评论,搞的我也习惯对各种音乐充满想象,神话各种东西,尤其是作曲家或者演奏家临终时候的东西,那更是离谱得没了边儿!听巴赫就试图从里面听到上帝,听马勒最后的交响曲就要体味生与死,勃拉姆斯最后几组钢琴小品就要想象老头晚年孤单一个人在家门口那片湖边散步的场景,舒伯特最后几首奏鸣曲就要感动于他临终贫困潦倒疾病缠身但是写出的作品又是那么纯净乐观,数不胜数。真是可笑,我当时一个十五,十六多岁的孩子,又懂个什么上帝,又有个屁生与死可体味的!
但是后来发现,在音乐充满想象对音乐演奏来说未必不是一个良方。弹的时候,心中有一些想象,编一些小故事,小对话,出来的东西真的是不一样!来到这边学琴,发现以前还真是欠这个,老师在嫌我有些乐句味道不到的时候,总是边示范边配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台词,配上表情,让我领会。接着换到自己,脑子里想着老师之前的台词和表情,手指慢慢按下去,瞬间出来的声音都不相信是自己弹出来的,神奇的很!更神奇的是,弹琴时候如果带着自己的哪怕是极为主观,无厘头的想象,出来的东西味道往往都被周围人认为是比较“正”的,他们当然不知道我脑子里想的小台词,小故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很多时候都有着类似的理解。那么这又是为什么呢?我最近一直在被这个问题困扰。
看过郎朗与艾申巴赫录制贝四的纪录片的朋友们可以注意一下郎朗在片子打了很多比喻,描述了很多他弹贝四时候的想象,很有意思。他对弹第二乐章开头时候脑子中的想象,很无厘头地把开头比喻成一对夫妇间的对话,"please, give me a chance", "No!" .....各种无厘头的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无厘头,他手下出来的东西我觉得是非常到位的,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弹的。我总是怀疑,这种对音乐的想象,甚至是这个故事本身,非常可能就是格拉夫曼或者其它前辈大师教给他的,国外音乐教育非常注重这方面的培养。音乐中的想象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