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被我听力的暴风雨清洗的一张绝版黑胶唱片-------我的唱片... [复制链接]

太阳是被我听力的暴风雨清洗的一张绝版黑胶唱片
    -                                           ------------我的唱片生涯


一．没有黑胶唱片

　 我现在还没有一张黑胶唱片.这样说其实也不对．我是有过黑胶唱片的:２年前，我把一张斯考恩的＜蓝色火车＞的爵士乐黑胶唱片送给了一个女孩，那是我４０块钱淘来的．半年前，我把双张的我叫不出名字来的电子黑胶唱片给了我的诗人朋友做他的小店的独品＂海报＂，从此，我自己家里就没有黑胶唱片了．

　我去过南国一黑胶收集者的唱片工作室，望着他那几千张黑胶唱片觉得他就像个地下独立音乐的ＤＪ电台．从他家出来我就想去买那＂入门级＂的君子黑胶唱机，定过神来想想黑胶唱片的收集不易，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的朋友是一箱子一箱子地从美国或ｅｂｕｙ网上订购．还都是见不到的绝版唱片或是二手里的宝贝，天知道他是怎么弄到的，需不需要靠国外的唱片黑手党什么的？总之他的那些我平常连听都没听过的唱片让我觉得他是我认识的最神秘莫测的一个人．他的听音间也是装着隔音门和木头内衬，双层窗帘拉得死死的－－如同那个加拿大疯癫钢琴家古尔德在录他的１９８２年版的哥德堡变奏曲，并抽空和巴哈密谈什么的．

　有时我觉得他的听音室应该搁进去个缝纫机什么的，这样会有超现实的风格．对了，那次我还忘记参观他的洗碟机了－－用墨绿的布盖着很诡秘．他老婆嘲笑他是天天夜里都在＂刷盘子＂－－像伦敦东餐馆里的黑打工．

　回到北京的时候，我拒绝了有人要送我几张老富的战时贝多芬的好意－－回到音乐之内不一定非要走＂黑＂道．我还是加紧收集我的ＣＤ唱片为妙，现在的重点是ＥＣＭ和一些小公司的历史珍稀录音．我有１０００多张唱片了，比起我那些著名的朋友们只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啊．

　现在，我又在读村上的小说＜奇鸟行状录＞．村上是个动不动就在小说里＂眩＂一下他的变态唱片收集史的发烧友，为了音乐专门开过爵士乐酒吧，估计有一屋子老黑胶唱片，神秘得像爵士弹药库．他的推荐一般不是很靠谱，我按他的推荐买唱片每每很上当．他走的是小说一路，亦真亦假，唱片推荐越来越超现实－－－和我那位不常见面的四川诗人朋友一样，从上世纪８０年代开始发烧，他推荐的历史绝版很多就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但还是要看他写的古尔德＼米开朗基里或是切利的文章，那些是爱乐界的乐评准圣经．他写的肖邦也是我的必读文字，只是里面说的有些版本我总是找不到，看来那些唱片公司只存在在他的脑海里－－－）

  虽然没有一张黑胶唱片,不过我的"目标"是像那发烧天书上描述的那些日本变态发烧友，在"那小如鸟笼的阁楼房间听巨大的JBL音箱"．不过，我对ＪＢＬ没什么好感，更倾心于那款叫斯大林的＂暴君＂音箱，如同伦敦中产阶级客厅里的壁炉－－听古典是好极了，小胆机就可以推得动，估计拿来听ＥＣＭ也会很醉人（看过那部布努纽尔的电影＜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吗？大家在不停地找饭局，我们是不停地跑唱片店，略过二手黑胶柜台直奔ＣＤ激光时代）．

　所以，黑胶是我的可以＂搁置＂到来世的理想乌托邦（不知道来世还有没有黑胶？），过几天可能会去参观一下本地一位朋友的黑胶洗碟机＂车间＂，我想到一个诗句：＂太阳是被我听力的暴风雨清洗的一张绝版黑胶唱片＂－－－要是太阳真的是老上帝的一张２手黑胶唱片，真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把它买给谁？



二，唱片从爱尔兰开始

　现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听的是挪威诗人钢琴家Ketil Bjornstad的独奏钢琴，我听出了挪威的雪的味道，雪水又变为了太阳的光线－－如诗人所说，忧郁的地平线，幻觉中出现的唱片的鸟儿和边境上的岗哨．我现在重点收集ＥＣＭ的唱片，其实我一直是以听古典为主的．

　说来有前戏，２９岁以前我是一直拒绝听古典音乐的，所受的教育只限于贝多芬的欢乐颂和德九的自新大陆．２９岁那一年是我的天启时刻，好象天使们带着我的音乐的耳朵下凡了，我只是没有变成钢琴家（我是多么想），我变成了唱片收集者．对我而言，世间的一切珍宝都可以换成唱片，唱片是我的信仰，ＣＤ是我的户口簿．我的唱片热情就差去领个执照开个卖声音的店铺了．

　我买的第一张唱片是一张爱尔兰女声唱片，花了１６８元，谁唱的我已经忘记了．天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没买巴哈贝多芬而买了个爱尔兰世界音乐，好听是好听，还有点神秘，类似恩雅或英格玛的东西．后来送给了一个女同事．

　几年后，我在同一书店又买了莎拉布莱曼的那张红封面的ＤＶＤ原版，想想不对换成了斯克里亚宾的交响诗唱片，还加一张切尔卡斯基弹的拉赫玛尼诺夫，总算找回了点音乐感觉．

　爱尔兰的诗歌是最神秘的，现在我完全放弃了爱尔兰的唱片，在用挪威的钢琴的雪和俄罗斯的流亡唱片来纠正我的偏差点．只听古典的朋友们都笑我当初花１６８买了爱尔兰．但我的唱片生涯的确就是从神秘的爱尔兰开始的，想起叶芝的诗歌了吗？那比－－更冷的冰，把我推到唱片的地平线上．



三．红与白：里赫特和索弗隆茨基这两条＂旋律＂线


　谈谈我的唱片生涯吧．从阿赫玛托娃到曼德尔斯塔姆的诗歌白银时代，我理所当然地喜爱俄罗斯的音乐和音乐演奏家．

　刚上道开始买唱片的时候，基本是按照唱片圣经去买的，走了些弯路，唱片天书上有的推荐是不能信的．我手里有一本杭州出的爱乐指南不错，我现在还经常翻来看看，上面的唱片７０％我都买下来了．是彩图本的，写得很有感觉的新散文笔法，一步一花朵，如同肖邦的前奏曲雨滴．就是从这本书我知道了科尔托弹肖邦的前奏曲最好，１９２６年的那个版本是绝响，１９４２年的那次录音出奇地忧郁．我知道最有＂价值＂的肖邦唱片是那张ＥＭＩ的参考系列出的那张＂歪着脖子的科尔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封面上的那个忧郁的头像联想到兰波．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这奠定了我最初的爱乐信仰－－－最好的前奏曲就是这张＂歪脖子＂的唱片．为此我大事收集科尔托弹的肖邦：阿劳公司的版本，ＥＭＩ的六套张买了２次，音乐与艺术公司的，还有不知名小公司的，这是我的肖邦版本比较时代．


　然后，我就由肖邦这＂鲜花丛中的大炮＂直接划到俄罗斯音乐的流亡的大雪里，开始用我的耳朵触摸铁幕后边的肖斯塔科维奇，里赫特（苏维埃钢琴的太阳神－－我被那篇文章迷住了＂只有天使能追得上他的飞翔＂），当然，还有＂过时＂的拉赫玛尼诺夫－－俄罗斯永远的乡愁，流亡者．我勇敢地把一个月的工资８００多块钱投进去，买回了我的＂第一桶金＂－－１０张唱片的拉赫全集，墨绿色的盒子漂亮极了，到现在证明我的投资没有错，这些＂录音效果极差＂的唱片我还是常听常新．事实上，有多少发烧友家里都供着这＂十种乡愁方向＂的＂镇宅之宝＂啊．它们教会了我流亡的意义和真正的去国的悲恸．恰如格鲁吉亚作曲家所形容：＂如烟的哀愁＂．

　其实，买拉赫的全集也有另外的一个机缘，＜爱乐＞上有一期登了诗人王家新写的随笔拉赫玛尼诺夫，这篇随笔加深了我对拉赫的迷信．据说在８０年代末，北京圈子里的人人手一盒＂拉二＂磁带，里赫特的著名版本．所以，这个热闹我是一定要买下来的，好在这张唱片实在是好买－－估计外文书店一下子进了几百张．所以，在我买下全集不久，我就也把拉二拿到手了－－－但，我是否就此拿到了拉赫的＂全部流亡＂？还是离他的思想越来越远，就像阿什肯纳吉总是那样中产阶级地弹他的前奏曲．

　唱片也是一种机缘．那些年，PHILIPS公司推出了从未出版过的里赫特的唱片，我陆续给买进了．在此之前，我在一次诗人聚会上认识了王家新（他给了我唱片的＂第一道闪电＂后，自己却几乎全身而退，很少买唱片了，天知道他现在在听什么？）我那一年去他遥远的在乡下画家村里的家，专门去参观他的唱片＂收藏＂－－当然是搭了他的车左拐右拐地去了，疲倦得我忘掉了北京到底是在哪个方位，不用说当晚就住在他的＂里赫特圣殿＂里，听了满脑袋的俄罗斯钢琴音乐会．

　说是去看诗人的唱片收藏－－可都是从国外＂偷偷＂带回来的唱片啊，其实也就是放满了书架的一层，可能有４０张唱片？并不是很多，但对我这个当时只有一张爱尔兰唱片和三本唱片天书并正高烧３７度的古典音乐盲来说，不蒂是整个世界，是全部音乐的总和．我好象来到了作曲家家老肖斯塔科维奇的工作间（其实，那些年因为写了首诗歌帕斯捷尔纳克，诗人正被他的朋友和敌人戏称为帕斯捷尔纳克，在那首诗歌里也提到了音乐）．

　我的目光被一个很漂亮很黑色得经典的盒子给吸引住了，拿起来一看，是PHILIPS公司出版的５张套的里赫特，我在唱片天书里知道这个名字．好象每一张唱片还分为哲人集，诗歌集什么的．主人马上把唱片放到唱片机里给我听，在高得有点空旷的放满了诗歌集的书房里，里赫特的钢琴终于在我的耳朵边响起来了．我到现在还无法描述出那种感受，那是我第一次聆听俄罗斯啊，好象是久违了的大地和白桦树，旧雪，春天的自由的牢房，珍贵的俄罗斯美人，我读过的全部流亡和沧桑，－－－－那些在诗歌和文学里出现的＂被太阳晒过的感情＂现在随着里赫特的琴声全部出现了．我不知道我是在哪里？依稀只听到家新说这是在伦敦抢到的特价唱片，我不管他，我只下定决心要买到里赫特这个人出的全部唱片．我对他惊为天人．

　现在回想起来，只是听里赫特的那次经历打开了我脑海里的那个古典音乐的开关．里赫特出了多少唱片啊？怎么能买得过来呢？到现在我的里赫特收藏算起来也不算多，有３０多种吧．

　很多人喜欢他弹的拉二，还有平均律．大发烧家也是诗人欧阳江河（他给了我第２道闪电，就像是老天直接派他来命令我大把掏钱买唱片的一样，虽然我和他交往并不算多，但他那些版本推荐比较文章是招招命中我的要害，通过他我还认识了前爱乐主编刘雪枫，让我用更多的钱在买唱片的路上狂奔）则喜欢他的舒伯特．好象是９６０吧，认为弹出了一种终极流亡感．我个人喜欢的里赫特是他弹的肖邦：不是在PHILIPS公司出版的那套，而是一张多来米公司出的白色封面的肖邦－－－那是独具俄罗斯悲怆的肖邦，是绝不可能的肖邦，是把乡愁逼为绝望的肖邦．如果你没有听过这张唱片，很难想象里赫特会弹出这样一款＂持不同政见＂的肖邦来．听过这样的肖邦，你该对肖邦怎样重新定义呢？在听这张唱片之间我看了塔可夫斯基的最后一部电影＜牺牲＞，肖邦的雨终于落下，这张可以听到老的肖邦唱片，让我真正理解了作为钢琴家的里赫特的洞察力．

　当然，还有他弹的普罗科菲耶夫的第八和九奏鸣曲，还有他参加的老肖的弦乐四重奏．以及他那些被指为＂录音单薄＂的前苏联著名的＂旋律＂公司的全集．都是我收集的目标，买回来听了多次，我那有毛病的耳朵过于感觉化，所以，＂录音单薄＂这种特点我总是听不出，只要是里赫特，只要是老历史录音，珍稀的苏联厂牌，我都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录音方面的毛病是一概听不出（这里面也有我迷信老历史录音的本底噪声的缘故，在这一点上我是深受欧阳大师影响）．

　虽然如此，里赫特现在在我看来，他仍旧是苏联体制内的一个钢琴之神，是钢琴左派．他的红色＂旋律＂线弯曲着我的爱乐港湾里的船和灯塔．但无论如何，他是我爱乐唱片生涯的第一章相当于＂英雄＂主题．

　和里赫特不同的是，多年来，我一直秘密倾心于索弗隆茨基的钢琴艺术．事实上，我在＜爱乐＞发表的第一篇随笔就是谈索弗隆茨基的，题目我还记得叫异教徒之舞．虽然，他的唱片在国内很难找到，我搜寻多年，也只弄到他的五六张唱片，听说在日本有很多他的唱片要打折卖，不知道真假．还好，他最权威的斯克里亚宾和他最后的音乐会实况的唱片我都有了．前不久还买到了有谈他的生平的一本音乐随笔－－可惜是个前苏联主流音乐教育家写的，读来总有阁靴挠痒的感觉．
　索弗隆茨基的钢琴演奏发出一种真正的水晶的听感，只有天才的艺术家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无比纯净，想象力在每一个点上，是最为珍贵的俄罗斯学派的历史经典．他的个人化的钢琴艺术是一种独立的尺度．体现了全部的良心．这是俄罗斯钢琴的区别于里赫特等人的另一极．如同白色的天鹅的绝唱．

　现在，我刚刚拿到一张双张的女钢琴家玛里亚尤金娜１９５４年４月４日的音乐会实况唱片，是美国一个小公司出的．这几天每天都在听，我被深深地迷住了．起码在我的意识里，她的，和索弗隆茨基的演奏是完全不同于里赫特＼吉列尔斯等人的．她们是另一种标准和尺度－－－如同我喜欢的白银时代诗歌，如同我最近读的回忆录＜塞纳河畔＞，或者，让我想起梅特纳的流亡钢琴音乐．

　女钢琴家玛里亚尤金娜的记述在巴赫金和肖斯塔科维奇的书里都有，但你只有亲耳听了他的钢琴后你才会纠正对她以往的幻象．她和索弗隆茨基的演奏并不是一样的，有很大的差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的唱片我就马上联想到另一个人，又去找来索弗隆茨基对比着来听，他们２个在不同中蕴涵了大的相同－－他们都是被遮蔽的钢琴缪斯之神．是标准之上的标准．（女钢琴家玛里亚尤金娜，连斯大林都是她的粉丝．）

　从个人的感觉来说，我可能更喜欢索弗隆茨基那更纯净如水晶的天才演奏，而更着迷于玛里亚尤金娜的气质．后者的唱片也是很难找到，我的那张飞记的小双张还是最近才买到的２手唱片．我一般是不买２手唱片的，这次为了尤金娜破例了：我太想听她的哥德堡变奏曲了．

　回顾起来，我的俄罗斯唱片收藏都是围绕这２个不同的点来进行的，而索弗隆茨基和玛里亚尤金娜等的唱片是我的＂重点中的重点＂，他们反乌托邦的诠释打开了我们意识的星空，钢琴是和信仰有同等的力量．


　除此之外，我收集的还有那个俄罗斯老太太的唱片－－尼可拉耶娃．当然，必买的是她那双张的肖斯塔科维奇２４前奏曲和赋格．另外她的唱片我是见一张就买一张．我其实和很多人一样，也不知道她的唱片好在哪里已经我们为什么会这样疯狂，可能－－－我们是喜欢听老太太弹钢琴吧？看来，她的唱片是越是晚期的越值钱了，就这样买她的唱片吧，没什么理由．


　四．古尔德坐在矮板凳上压着我的钱包

　说古尔德之前是不是要看看欧阳江河的那篇写古尔德和他的唱片的权威文章增加点底蕴？还是去找出王家新的那篇＜坐矮板凳的天使＞来对这个加拿大人来个诗歌式的雾里看花．要我说，这２篇文章都是看不得的，一看估计你的钱包又要跑掉了．我早从王家新那里听到古尔德这个名字，然后又跟着欧阳大师狂买古的唱片，把钱花了个一干二净．

　古尔德就像个抢钱高手，用他的怪异的，所谓＂零度巴哈＂的钢琴声音来清洗我们的耳朵，从有名的大师到初烧发烧友都不放过．中国有多少人没有买过这个怪人的唱片啊？现在对我来说，有那张１９８２年的哥德堡就够了．至于他的４张的巴哈平均律，可以换为ＤＧ的那个＂很酷＂的黑封面的米开朗基里的双张肖邦来代替听－－－比冰更冷的肖邦啊，况且，米开朗基里同样是很怪的人，曾是意大利飞行员，他的肖邦可是在几千米高空上的肖邦，是在炮火连天里的肖邦，是终极的＼不可置换的肖邦啊．（这种无厘头的替换是牵强了些，但也是一种耳朵的纠正．）

　其实，在古尔德的矮板凳上，还坐着别的很多天使．我们要用我们一生的钱包去唤醒他们才是．


五．从老罗的＂俄罗斯之年＂开始的大提琴金链，最近的钻石是大卫达林．

　＂千万颗钻石在总结着我们．＂可以改为：＂千万张大提琴的唱片在总结着我们的钻石．＂

　　我和大提琴有关系的事情，最早的还是那部电影＜她比烟花寂寞＞，专门说女大提琴家杜普蕾的八卦．虽然说杜普蕾是我现在最喜欢听的大提琴家，但当时我还没有和她＂通电＂，那部电影是当好莱坞大片来看的．想起来那部电影除了名字（我是说港台的译名：她比烟花寂寞）外一无所取．推荐对杜感兴趣的人去买一张她的记录片来看．

　我买大提琴的唱片，最早也是冲着俄罗斯去的，我买下一堆老罗的唱片，就是因为喜欢唱片的名字－－＂俄罗斯之年＂．我觉得这该是好东西，于是买了第一张俄罗斯大提琴唱片（双张的卖一张的钱），听着好听，又买了第２张，然后－－－我是在买齐了老罗的那套ＥＭＩ的＂俄罗斯之年＂后，才搞清楚罗斯特罗波维奇是何许人的．去年，出版社的朋友出了２本罗斯特罗波维奇的书，知道我喜欢他，特意送了我２本，我读了半年，都快成罗斯特罗波维奇专家了．这样，老罗的唱片我也买了２０－３０张了，满满的半层书架．他７５岁的４张装纪念版我花了５０元就意外地拿下了，真是个惊喜．

　卡尔萨斯的巴哈大无我买的是拿索斯版，他的大提琴太学术晦涩，我倒是喜欢他的德沃夏克，经常拿他的和杜普蕾的版本对比着听．另外，我还有一套他在索尼公司的套装－－用很低的价格买的．

　我说过杜普蕾是我最喜欢的大提琴家，我在关于她的随笔里称她为＂第六感女神＂和＂大提琴的母狮＂，不用说她的唱片我是基本上买齐了，只缺那张她和切里比达奇合作的那张＂蓝灰＂版没有找到手－－－我和那张唱片是２次都错肩而过．

　不能不提的是，俄罗斯当代作曲家施尼特克和我最喜欢的古拜杜丽娜的大提琴作品唱片，是必收无疑的．

　最近，有点迷史塔克的唱片．他的大提琴是黑暗格言，是地下的黑太阳．去听一听他的科达伊大无吧，还有谁可以把我们的意识之海带入这样的处境？黑暗的是，我们那叫大提琴的祖国和名字；黑暗的是，那潜行者和刀螂警觉的眼神．这张唱片是我无意从南方买到的－－－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张唱片．（感谢四哥和阿晓，９９元钱，为我留了２０天，我去广州亲自带回的）．另一张震动人心的，是史塔克的的勃拉姆斯．买国内普罗的那个版本就可以听了．

　最近，我刚刚知道，ＥＣＭ的大卫达林是史塔克的学生，这可是没想到．我在听大卫达林的＜黑木＞的时候，透过那简约的音乐，让我在潜意识里听出了点史塔克的黑暗味道．

　谁知道Daniil Shafran？沙夫曼．在欧洲演奏的时候，里赫特曾这样问台下的观众．他是和老罗一样伟大的但被遮蔽的大提琴家．现在，他的贝多芬大提琴奏鸣曲唱片就放在我的案头，如同一尊守护神．其实我买他第一张唱片的时候也是稀里糊涂的，因为是日本版的唱片，演奏家是谁我都没搞清楚－－但是觉得这张唱片对我有一种吸引力，我握着这张唱片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出现，让我不能自己．买回家一听，惊为天神的诠释－－－我第一次得到了这个名字Daniil Shafran．而他的肖斯塔科维奇的大提琴唱片更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可惜在国内，知道并有他的唱片的人太少了．

　从老罗开始，到ＥＣＭ的大卫．大提琴是我唱片收藏的一个重点，因为，大提琴的那种气势是别的音乐表达所没有的．有一次我在听杜普蕾的演奏时觉得万念俱灰；而在听Daniil Shafran的时候，我真是觉得我是在天堂．是音乐的力量．


六．用爵士乐去修改肖斯塔科维奇．

　我从前年开始收集爵士乐的唱片．爵士的恍惚感对我而言意味着一种新的幻觉国度出现．谁能想到，古典钢琴家可以和瑟隆尼斯蒙克那样＂拍打＂钢琴？大量的即兴是天才的练习曲吗？

　Keith Jarrett是ＥＣＭ专属的爵士钢琴家．我对他的唱片哪怕是那张＜科隆大教堂＞都一直很疏离．可是，买了他的双张的２４前奏曲和赋格后，却很喜欢他那＂体制外＂的诠释．　Keith Jarrett的肖斯塔科维奇说不上有多爵士乐化，甚至可以说是非爵士化的．但这张唱片却完全不同于尼可拉耶娃或者老肖本人的诠释，钢琴曲里的对立被消解了，边境线成为音乐本身的弧线和星星－－恍惚的星星．俄罗斯的钢琴家是不可能这样弹的，他们背负着十字架．在　Keith Jarrett的演奏下，终于有睡眠的波浪向我们的地平线涌来．

　同样，用爵士来＂颠覆＂巴哈和肖邦，也同样在我们的耳朵换算出另外的星空．比如这２张Jacoues Loussier的巴哈，仿佛让我们觉得巴哈要是生活在当代，肯定是个阁楼里的爵士手，味道如此，当然是Jacoues Loussier的钢琴表达出的爵士魅力了．而Jacoues Loussier的肖邦唱片我总是找不到，当我找到了听爵士肖邦的下策：当铺著名的ＤＪ帮我传了这张唱片的电子文件，让我可以在我的手提的可怜的小音箱上听到肖邦的爵士（绝世）声音．

　所以，听音乐的耳朵有福了．


　七．ＥＣＭ到底是什么？把它换算为蒙内康尼的星空如何？

　我是那个收集唱片的＂海上钢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