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数字化巨浪的同时,仍有几间唱片行的老板不轻言放弃对音乐的热爱,一方面也无所畏惧地藉由卡带或唱片等媒介,继续唱诵着「复古载体」所代表的美好过去。
顺应日本天皇的退位,平成年号也将在今年走入历史,回顾平成**的这30年间,音乐产业也历经许多的盛衰和巨大变化。80年代,从风靡一时的黑胶唱片到卡式录音带,90年代后期蔚为风潮的CD唱片,再到近几年的数位下载与串流音乐,过程中也有一些如昙花一现的,像是LD或MD等,而音乐播放的器材也随之有许多划**的创新发明。
在CD刚被发明出来时,正是卡式录音带的销售达到巅峰的时期,而CD要迎来销售的高峰,则是要等到进入平成以后,90年代的后半,但后来因为数位音乐的出现,目前实际的销售已经掉到过往的三分之一不到。
然而,在面对产业转变的洪流与数字化巨浪的同时,仍有有几间唱片行的老板(傻子)不轻言放弃对音乐的热爱,一方面也无所畏惧地藉由卡带或唱片等媒介,继续为不同世代的人唱诵那些复古载体所代表的过去的美好,为此特别整理出两间散发着微光的复古唱片行,看看他们所带来的逆袭与坚持:
#01 因为稀少,所以才有趣:Waltz Tokyo
2015年的夏天开幕,地点位在东京中目黑的住宅区内堪称全日本收集最多卡式录音带的唱片行「waltz」,老板角田太郎过去拥有负责黑胶唱片行wave的采购经历,以及2001年时进入到当时刚起步的Amazon,负责CD及DVD等商品的销售,在那里累积将近14年的工作经验后,一直当到事业部的部长,却毅然决然地选择离职,开设一间复古的唱片行。
Waltz店内一景
原本嗜好就是收集黑胶唱片的角田先生,大约是从2000年时开始收集卡式录音带,长年下来,家中不知不觉也累积超过上万卷的卡带,趁着每次出国旅游时到处挖宝的机会,结识许多海外的收藏家与音乐人,以及目前看来都已相当稀有,销售卡带的店家,而这些人脉与资源,也顺势成为后来开店的重要进货来源。
开店初期,几乎是将自己珍藏的卡带全数搬出的角田先生,也因为从世界各地来寻宝的消费者的喜好不同,销售的音乐类型,也从当初九零年代为主的摇滚乐,逐渐拓展到其他的音乐类型与年代。
店内从里到外的陈设风格,无论是商品或是摆设,全都混合着新旧**的氛围,说到开店的契机,角田先生曾在一些访谈中表示说,也许连在亚马逊的同事们可能都无法理解,但就是某天突然意识到,那里(Amazon)并不是自己所想追寻的目标和未来,转而从自己的嗜好出发,开始另一段人生。
「因为稀少,所以才有趣。」或许是受到过去在Amazon工作的影响,角田先生在行销操作上的思维也很特别,在这个相当依赖社群媒体做营销的**,却仅以简单的网页和IG来刊载最少和最基本的讯息而已,如此逆向的操作竟带来更多的口碑效应,就连知名品牌GUCCI也看准了这样的影响力,与他们推出联名款的限量商品。
#02 「网络上买不到情感意义的记忆」——Django Records
彷彿象是燃烧自己的生命在推荐,今年已经58岁的老板松田太郎,在Twitter上常有劲爆的发言和感想,因为每一张专辑作品在他的眼里,都象是旷世巨作一般,这间开在观光胜地——奈良的CD唱片行「django」,就在世界遗产兴福寺附近的巷弄内,大约只有十坪的空间,里头竟收集数千张以上的黑胶和CD唱片。
1987年开业,原本的店址是在大阪,但由于泡沫经济的影响,地价租金高涨而不得不选择搬迁至奈良。九零年代,主要的顾客是学生及年轻人,也曾有过单月销售额高达300万日币的辉煌岁月,但如今,特别是这几年,经营变得相当严峻,因为YouTube和数位下载的影响,收入仅只有当年的1%。
或许是因为渐渐观察到来店顾客的高龄化,或是在Amazon上购物的人越来越多,松田先生表示说,目前主要也是透过网络来做销售,但透过网络,也有许多居住在奈良以外的顾客来订购。
而新世代的年轻人,因为出生在网络和数位化的环境,从未体验过物品(唱片)所能散发出的独特魅力,那是能与人或记忆产生连结的特殊经验,象是约会逛街时买到的唱片,或是跑了好几家才找到的黑胶唱片,在这些物件上头,都会因为当时购买的情境,而留下特殊的记忆符号,但在这个甚么都能在网络上买到的世代,最难买到的正是那些富含情感的记忆符号。
无形的声音,有形的载体
根据日本唱片协会调查的数据显示,目前卡带的生产量几乎是过去巅峰时期的1%不到,但数位下载的营收是五年前的20倍左右。而其实透过网络,许多音乐作品比过去要能被更多人听见,除了一边销售唱片以外,同时歌手和乐团也举办许多小型演唱或见面会,整体的营收是要比过去CD全盛时期的90年代还要来的高,音乐产业并没有如想象中的衰退衰败,反而是以更多不同的形式在成长跟回流。因为越便利,反而越不能体会当中的乐趣。
音乐是一种无形的艺术表现,但透过各种有形的载体,却越能呈现出音乐的内涵与不同。当聆听的过程成为一种享受,在购买的当下产生情感与记忆的连结,这些因为体验伴随而来的喜悦,都是数字化和网络世界所无法凌驾或取代的价值。
关于卡式录音带或黑胶唱片,这些有形载体的复兴再现,所代表的意义并不是一时的流行而已,其背后所扬起的产业风浪,甚至是会扩及并影响到象是播放器材的生产与维修、相关包装外盒的设计美学,以及录音技术等层面。
然而就目前的规模看来,虽然尚未形成滔滔巨浪或广泛的涟漪效应,但实际上,在那些带着坚持信念的唱片行努力之下,音乐产业原本呈现看似平静的海平面,已能见到朵朵银白色浪花。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再看见那些象征回忆的卡带与随身听,带着新**的音乐重新向我们的耳朵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