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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滚了,八小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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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从电视台出发。拍摄崔健等乐队“中国摇滚迎新年”。
  我们到达时代玫瑰园时,现场大致有几千人了。台上是“吹泡糖”在演出,唱得声嘶力竭的,整个广场被巨大的音响轰炸着。
  我们架好机器就开始赶紧拍,怕天黑了光线不好。远远地我的朋友看到了我,于是他马上成为我们摄制组的义务助理,就是干搬角架的活儿。
  整个下午的重头戏是“木马”乐队。
  据说这是老崔自己花钱请来的,当时组委会并没有邀请。老崔在自己的经费里拿钱出来邀请了木马,给了对木马乐队来说可能是最大的一次现场演出的机会。这使我对崔健更加尊敬。我和摄像说,到后台去拍木马的临场准备镜头。
  木马主唱是个内向含蓄的青年,在整场演出的乐队里,属他最“温文尔雅”。但在这温情里面,他的音乐爆发出来的能量却是狂风暴雨,是那种内心才能感受到的巨大冲撞。
  在后台,我把摄像机对着他时,他看着我,有些茫然,也许是他马上要上场演出了,对自己是否发挥得好有些担心?他嘴角挂着微笑,眼睛眯着,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半个脸,穿着横兰条子T恤。一句话也没说,把忧郁的眼神留给我。他的演出维美而又深情,我被他征服了。

  接下来的高潮来自二手玫瑰和痛苦的信仰。

  这时天已经大黑,广场上黑压压地全是人,我一直在后台,从台上看下去,我看到的是一张张脸和无数高举着挥舞着的手臂。这种现场时常让我感动得不能自己。
  一个人情绪昂扬时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巨大的,而如果有上万人同时都处在爆发的状态,那个能量又是怎样的呢?那是只有在摇滚的现场才会有的,哪怕再是F4都不能相提并论。这就是我们能在八个小时里都处在癫狂状态的原因。

  在看这次演出前我和很多人说,千万不要错过这场演出,这是前所未有的疯狂派对。
  在我来看,摇滚一定要看现场。听古典是可以在家里慢慢地听,尤其是听版本,听某位大师的演绎,一定要一个人独自地听。听JAZZ是要在小地方听,在咖啡馆之类的场所,不经意之间,JAZZ常会打动心灵。
  而只有摇滚,它的每次演出都是绝唱,因为对于歌手来说,每一次的演出都会因为现场的气氛和演出的情绪激发出不同的演唱。这次“痛苦的信仰”的现场就是最耀眼的一个。我觉得主唱的嗓子并不怎么样,但他在台上的演出发挥非凡,他的舞台感和他现场演绎都是最真实的、最疯狂的爆发。手持话筒,紧闭双眼,全当台下几万人为真空,随着他内心的需要他淋漓尽致地倾泄着,沙哑的喉咙并不好听,但只要看到他扭曲着身躯,在台上狂奔,看到他脱去了衣服,满脸浑身的汗,你就会和他一起扭动自己,把自己的郁闷扭出体外去。

  这次演出最有意思的是二手玫瑰乐队。按著名乐评人郝舫的话,他们是“最妖娆、最有民族性的”一支乐队。他们把东北二人转和现代摇滚不露声色地结合起来,主唱梁龙夸张的表演,再加上演出服装的奇特,梁龙男扮女装,香艳的女人妆,从视觉上极具挑逗性。二手玫瑰的开场白是这样的:“我们在其他地方都不让化妆,只有在广州,我们才可以随心所欲、、、、、,不多说啦,二手玫瑰,广州接客!”电吉他下,东北二人转从人妖般的嗓音里出来,全场震撼。连我的摄像,完全不喜欢摇滚的人都被吸引,那时演唱会刚到一半,最著名的乐队都还未出场。从后来我看到他拍的素材带里,他竟用了十五分钟的带子拍摄,全然不顾后面还有王磊、左小祖咒和崔健。

  这篇文字写了很久,断续地写着。TOM在帖子里问我,到底喜欢谁的演出?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左小祖咒。他的演唱和台风和表演都是一流的。我从没有看过诅咒的表演,就这一次,我就佩服得不得了。他上台前十多分钟,我在后台拦住了他,我要和他商量拍摄机位。他说,要上台了,不说话了。他一个人在黑暗的角落安静自己,我知道,安静是他那个时候最需要的。但我不知道,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演出,诅咒还是如此地较真,让人钦佩他的敬业。演出完了,诅咒打电话给我,问我:“你刚才和我说什么了?”

  因为长时间的拍摄,我们又没有被安排吃饭,饿得累得到了极点,勉强吃了泡面后,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我是在后台看的。所以看到的大部分场面是演唱者的背部、扭动的屁股和整个的观众现场。在激昂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被抬起来,抛向空中。现场越来越难以控制。除了混迹在人群中的便衣警察外,大量的保安组成了人墙,挡住不断汹涌亢奋的乐迷。从我的视线往台下看,第一排的观众好多是熟悉的面孔,广东美术馆馆长,近五十岁,也在人群中被拥挤着随着节奏摇了几个小时。

  王磊演出时又一个高潮到了,警察把我和摄像从记者允许呆的地方拉出来,我几乎是被推搡出来,我的摄像差点被推倒。愤怒的我一拳打了过去,现场顿时乱成一片,在王磊大声喊着:要摇滚不要爱时,我被十多个保安围攻,当然是我赢了,因为我的背后是上万的支持者。

  崔健是英雄,他是永远的摇滚英雄,他以超乎寻常的稳定,维持了他人到中年的继续摇滚的姿态,那个姿态是如此的准确和优美。让人不得不明白,什么人可以当英雄。

  我的新年、04年的第一个早晨,在轰鸣声中、在万人狂欢中、在崔健高亢中迎来了,她是伟大而又壮丽的。在我的生命中她是最为华丽的一天。
  感谢为了摇滚而摇滚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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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G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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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我喜欢。98年来石家庄,好不容易搞到一张票,赶上单位让加班,害得我骂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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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没有人喜欢这个喔。我顶。我顶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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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非主流二则  

李子木

一、以打口的名义!

那天我在圆西路上瞎逛,偶然看到圆通电影院(圆通电影院已经被拆掉了!?)对面那家磁带店的台阶上有人在卖打口带。那家伙衣着邋遢、表情颓废,长的、不干净的头发,脏的、极随意的牛仔裤和T shirt。面前两个大纸盒整齐地摆放着打口CD和磁带,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在一块纸板上标语口号一般恶狠狠地写了一句“以打口的名义!”

我不知道现在我身边来往穿梭的那些阳光般灿烂、花朵般新鲜的少男少女们还有没有人或者说还有几个人能够真正读懂这句话的含义,甚至我怀疑现在还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知道什么是“打口带”?

就是这些以各种非法渠道流传进来的“洋垃圾”,曾经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面一度是我以及很多人的至宝。为了它们,我们曾经一整个一整个月揭不开锅并且乐此不疲并且一相情愿地认为自己的精神是富足的。当国内幼稚的唱片工业还只会不厌其烦、粗制滥造地复制各式各样港台口水歌的时候,当主流媒介还对一种具有杀伤力和破坏功能的声音表现出极大的不宽容的时候,正是这些被无情割裂的残损破烂的伴随着着深深伤痕的塑料碎片陪伴我们度过了生命中最为燥动不安的那个年代。

前二年曾经以北京“新民晚报”揭竿而起(或者别的某份报纸)纠集了其他数家媒体一哄而上,赫然定义出了一个叫做“打口的一代”的概念,并且将其定义作了中国二十世纪末的一种亚文化。这样的提法,在我看来未免恨了点,甚至带有些许矫揉造作的嫌疑以及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XXX一代”似乎已经成为了我们关注某个问题时候必须依附上去的标签,特别是当我们搞不明白又想当然地认为必须搞明白因为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的时候就必须十分功能主义地为其按上这样的一个标签,而这样的做法实际上往往是牵强附会一相情愿出力不讨好的。曾经就有一个同道中人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嗤之以鼻,“呸,凭什么我就得是什么什么的一代?!”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他吐得老远的那泡浓浓的口痰。

有什么不同呢?个性张扬并且自我标榜,不肯屈从并且不肯媚俗,妄图以某种唐吉歌德的方式去对抗某种自以为是的愚民政策?我不知道,因为作为打口一族(请原谅我也开始无可奈何地生造概念了)毕竟也是各不相同甚至良莠不齐的,他们就好像各自心怀鬼态那群梁山好汉,有的等待着被主流意识招安,有的妄图将这场革命进行到底。

“在80年代90年代,叛逆是一种昂贵的时尚”。正如房龙先生说的,“错了,上帝喜欢勇敢的人!”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存在某些报刊标榜的“后工业时代的某种无产阶级意识”,可悲的是这种意识是通过made in U.S.A 、 made in England,是通过飞利浦公司、华纳唱片、索尼音像来实现的,并且被打了口,并且是水货,并且是走私。

抛开这诸多的意义或者意识不谈,(有意义吗?有吗?没有吗?有吗?),你还是能够很容易地就把真正的打口青年区别出来(我是说“真正的”)。从外观上看,他们绝对区别于某些校园里的新贵(new money,不知道我在这里使用这个词是否合适);他们对刘德华、张信哲以及诸如此类的酸歌蜜曲一律是嗤之以鼻,甚至对“黑豹”(以及后来的“零点”)也决不宽容;港台方面它们只认一个罗大佑最多再加上一个齐秦,国内他们当然首先祭起的崔建和(早期的)“唐朝”的大旗,但是你可千万别跟他们谈“崇拜”“偶像”之类的字眼以免他们用鼻孔对你喷冷气;实际上他们并不招摇过市,他们宁愿收敛而又低调地在城市边缘默默行走,就好像腰间跨着一部廉价的walkmen骑着一辆破烂的自行车在校园里无声无息地穿行;最大的欣喜莫过于刨刨刨刨个昏天黑地心烦想吐终于刨到了一张自己遍寻多日的打口CD,最大的惬意莫过于小心地把磁带壳拆开耐心地粘结被打断的磁带耐心地清理其中的塑料残屑。他们居然会对那么多的东西如数家珍,无论是classic、jazz、heavy metal或者是pop music,当然是要在同属打口人的中间;他们经常去的地方是西小门外的那家磁带店(早就被拆掉了)、白塔路上的“音乐天堂”、云艺附近的“隧道”、小西门的“天堂”,他们一律和那里的老板混得很熟。

难以想象,那种纯粹的资本主义音乐居然是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在社会主义中国抢滩登陆的,这是一种非法的方式(或者说其中穿插了一种非法的手段),这是一种纯民间的方式,是主流意识所始料不及的一种方式。也很难想象一个十三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而它的年轻人的西方现代音乐启蒙是通过这种类似于做贼偷情的方式来完成的。这是一个讽刺!

这二年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在市场经济那只风情万种的无形之手的调控之下,那些各式各样的极端玩艺儿总算可以登堂入室。欧美音乐算什么,就连我们的本土摇滚乐不都可以如雨后春笋般的招摇过市滋生蔓延,就连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成人用品商店不都可以如春笋雨后般的过市招摇蔓延滋生。就连院西路上都到处是些穿着各式“哈韩”或者“哈日”的光鲜衣裳痴迷于更加颓废的(简直是他妈颓废到了极点!)日韩电子舞曲的“飘一代”“e一代”还有什么什么我所看不懂的一代。而当年那些痴迷于打口带的人们,现在多半也早已经西服革履勾心斗角仁义道德男盗女娼去了。

“以打口的名义”,如果说曾经可以看作是一句口号,那么现在不过是一句广告,就好像“牙好,胃口就好”,就好像“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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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崔健的时候没有把他当摇滚来听。《一无所有》几乎就是新编陕北民歌,《假行僧》《一块红布》更象新城市民谣。即使有些摇滚的成分,也不过是往咖啡里加了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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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听的ROCK时候,不明白ROCK的本质是什么;明白ROCK的本质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听ROCK了。因为心理年龄已经没有那样的激情和叛逆了,现在要的是心境平和,只能接受SWING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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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最出色的我觉得是痛苦的信仰,王磊,崔健。
痛苦的信仰是一种能量的喷射,随着他后来的裸舞(上半身),台下也是一片“群魔乱舞”沙尘滚滚(MD,怎么把场地选在一块泥沙地上!);王磊就不不用说了,“又象是暴力,暴力才美丽!”他的歌词就是最好的总结;崔健的时代的晚上,混子很棒,两首都是说唱,混子更是3人齐RAP。有一种凝重的暗涌而出的气势,非常精彩!崔健没老,崔健还是崔健!

  几个片花:

   王磊的出场是又一次高潮,猛然间竟有人扬起
一副五星红旗(而不是真唱运动的红旗)!!看到的可能愣了一会,
那边传来一个女FANS的长长尖叫:“我。。。。操。。。。。。”

   崔健:大家喜不喜欢看春节联欢晚会?
   FANS: 不喜欢!
   崔健:为什么?
   FANS:没你!。。。。。
  
  崔健的《混子》里有一句:“过的怎么样?凑和!”唱完
崔健介绍到号手,
   问:吹的怎么样??
FANS:凑和!
再问:我唱的怎么样??
FANS:凑和!!


  古典乐相对较含蓄,心中的情感是一层层的展开;
而摇滚最直接,往往第一刻就会爆发,第一刻就会触动你,而对我来说,只要能感动我的都是好音乐。
  那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晚上,尽管我差点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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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重金屬如 Metallica, 還未算吵, 但偏偏又越吵越 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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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胡士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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