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上看来的网友novich的《里赫特的脾气》
当晚在涅日达诺娃大街,我们有很多客人到访。除了吉列尔斯的醒目例外,我们邀请到了亨利希•古斯塔沃维奇的所有学生(我记得雅可夫•扎克还捧了一束玫瑰)。餐桌、美酒准备齐当,气氛热烈。
我安排的程序,每样事情都很顺利。我们聆听了涅高兹的录音:他那富于灵感的肖邦《B大调夜曲》,还有亨利希•古斯塔沃维奇曾弹过那么多次的肖邦《f小调幻想曲》,我曾无数次在不同场合听过他的演绎,包括在莫斯科和我很讨厌的敖德萨。每次演奏都灵感充沛,你会以为他早已在脑海中将该曲谱写完成。
为纪念涅高兹,我还放了自己的录音(我或许有点狂妄?),那是齐曼诺夫斯基题献给老师的一首短曲,选自《假面》中的“小丑坦特里斯”。最后,则是老师最最喜欢的德彪西(以前他来我家,总会关照:“斯拉瓦,放一张德彪西的《大海》!”)。
客人们逗留到很晚,纪念晚会看来很成功。
老师有时在音乐厅里也能让灵感翱翔!那一刻永志难忘!
但并非时时刻刻如此-原因很简单,他练琴太少。老师主要工作放在学生们上面,以我看来,纯粹浪费时间。
里赫特1937年进入莫斯科音乐学院,他的敖德萨老乡吉列尔斯早两年师从涅高兹。相比里赫特与涅高兹亦师亦友、情同父子,吉列尔斯和涅高兹并未如此融洽,他在敖德萨时已经获得全苏钢琴比赛冠军,但涅高兹认为他只是技术出色,修养和曲目仍待锤炼。吉列尔斯的研究者叶莲娜•费耶多罗维奇(Elena Fjedorowitsch)认为涅高兹并未充分意识到吉列尔斯的艺术特色来因材施教,师生间从未有充分理解。不过,传说1941年战争爆发后,涅高兹曾被关进卢比扬卡监狱,命垂一线。正是吉列尔斯乘演奏招待会间隙,向斯大林求情,才救出老师一命。战后,曾有不少评论拿涅高兹的这两个高徒比来比去,多少对两人心态有微妙影响,难免有较劲的因素。有一次里赫特曾坦承,听过吉列尔斯完美地演奏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奏鸣曲》后,他就再也不弹这首曲子了。
不过,战后吉列尔斯和涅高兹关系恶化,尤其是在涅高兹去世前,吉列尔斯公开登报并致信涅高兹,声称自己不认这个老师。此举令涅高兹郁郁而终,里赫特遂同吉列尔斯形同陌路。里赫特晚年和蒙桑容的谈话中,如此解释吉列尔斯的行为:他是个伟大而诚挚的钢琴家,但性格复杂多变,极度敏感善妒,这些令他的一生如此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