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遗憾?不知是谁胡说八道。切利在1991年带了慕尼黑爱乐到访台湾,我那场去了。后来96年排好要再来,但因为生病没能到。我以前写过91年该场的记录,现贴如下。
10月11日台北国家音乐厅听了切利比达凯指挥慕尼黑爱乐Bruckner第四号现场音乐会。
从一开始就不可思议,这首曲子开头是所有弦乐的弱奏,我只看到所有弦乐手弓都架上乐器了,个个屏气凝神,老切手势也上来了,就没听到声音。正纳闷着,忽然一惊,我听到了!一股非常微弱、但极为低沉的声音传过来,那根本不像是弦乐颤音发出来的,像是隐隐的雷声,又像是性能极好的法拉利跑车的引擎声,铺天盖地的,却又这么这么小声。我从来没有、以后大概也不会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就一开始的弱奏,就能够知道,这种细微却广大的声音是根本不可能在音响里听得到的,那怕是再好的音响。那是只有在音乐厅这样广阔的空间才有可能的。当然他对录音不屑!
演出当天只有Bruckner第四号一首曲目,由于诠释得完全超乎大家想像,大概太震撼了,在第一第二乐章结束时都有乐章间鼓掌致敬,不过到了第二乐章结束鼓掌时,老切背对着观众缓缓地举起手挥一挥,大家就安静下来了。我也觉得实在没必要制造噪音。
结束时的高潮,真是层层堆叠,速度很慢,一层强过一层,真不知道他(们)的极限在哪里,只觉得全身已经被音海淹没了,当定音鼓的最后一击,做个圆满丰盈的收尾时,一片寂然,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包含我自己在内,我周围的人都已动弹不得了。可这会儿有品味极差人士,就啪啪拍起手来了,我看得到台上一些团员当场泄气的神态,于是我们也都慢慢醒过来了。
我回家途中,心跳一直都很快,脑海里全是那一层层排山倒海的音墙。
第二天看报纸,看到老切告诉记者他还是很欣赏现场观众的反应,说,在演奏的过程中他明确的感觉到,“没想到他们都听进去了”,心情非常好,答应一定会再来台湾,而且会排出最最坚强的曲目。果然,96年又排行程到台湾,曲目是Bruckner第8号!这是老切/慕尼黑的镇山之宝!真的是倾囊相授。然而,他后来已病重,不克来台了,由吕绍嘉代替指挥。让人怅然。
在唯一的两场台湾的老切音乐会,我只听了Bruckner第四这场,前一场的曲目是R. Strauss的Don Juan,和老柴第5。
我第一次用文字记录这场我一生中可能是百分之99.99最棒的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