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湘西往事——尼康新镜头初体验:[凤凰古城篇]
鱼的命运
沱江的水寒,过了虹桥深潭的一段则变缓,水肥。半夜驱船静至潭边不远河水转折处;燃一火把,照亮幽潭也照亮孤船。
“嗨,来一袋?”对面那人小声地问,隐约见到的是他嘴上的一支与递来的另一支。“白沙的不要,白羊的我有”,船头的一位也小心的回答。言语间,那锅混杂着香草、炒过的面粉和少许香油的饵料就已和好。
“来吧?”船尾的向船头的招呼!“嗯!”船尾的似乎也很坚毅。火把的光亮随着饵料穿越水面,也连同我们的希望沉入了这冰冷的潭底。船尾的狠狠将嘴边的那半口烟吸进,猛地站起;没等船头的看得清楚,那一张网就有如骤雨般落入了深潭。
下午。还是今天?
“要打扫卫生吗?”伴随着那温柔的敲门声,门外又传来那女服务员的催促。“让我再睡会儿嘛!”床上的人懒惰的回答着。房间又变得安静起来,拉开窗帘看到的是光;再看看手表才知道了时间。
“该起床了,今天还有那饭局呢!”,坐在床头吸烟的对着躲在被子里的说。“嗯”,被子反面的含糊着。“好像是吃一种什么火锅,土家小赵昨天似乎这么说过!”被子外面的朝着被子反面说。“哦”,被子反面清晰了很多。“你怎么吃着吃着烧烤就不见人了?还好我看见了你漏在桌子上的钥匙,还有烧烤老詹找回的钱。”从被子里褪出的是一张人见人爱的脸。
“我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头还疼呀?你也真敢跟他们喝!”长发冲着帽子说:“不然,你怎么整天就爱戴着这种帽子。”
“看起来头小一点,也会高一点!”帽子对着长发说:“要不,这么多的人你怎么就看上我了。”
“什么白酒最好?你们这。”帽子边看新街的两边边问。
“还喝呀?晚饭都有谁呀?”长发边领着道边嘟哝着说。
“你们这都看卫星电视吗?真豪华。”店铺里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白锅。“不算便宜呀!谁会买?”
“乡下的老乡们用,你吃过松茸吗?”同样店铺里一袋又一袋相同的松茸。“他们是用这些个换的!”
“酒鬼多少能卖?”长发对着老板大声地吼着!
“你能要好多瓶?”老板对着长发同样的吼来!
长发甩过来看看帽子,帽子顶了顶帽檐狠狠地伸出了一个巴掌。长发甩了过去伸出五个手指并喊:“要五个,高度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着。帽子的右手拎着那五瓶捆得像一串粽子的酒,丁零当啷的;而左手却紧紧地攥着找回来的二十元钱,死死地攥着。“不会是假的吧?”帽子的问题似乎激怒了长发,“你们大城市的人才会假”长发甩下一句就往前面跑去。
“晚饭在老詹她弟那里,你去哪呀?”帽子狼狈地向前喊着、赶着。“你自己先去,我要去找小勤”长发闪身进了前面旁边巷子。…………
“花生油与豆油、牛油的比例是十比一比一”土家小赵在旁边比划着,边说:“你是客人也是朋友,所以不能让你吃那老油。虽然那样会更香一些的。”也不知就从哪捧过来一小碗油乎乎的东西,“你闻闻这是啥?”
帽子端着看了看,抬到了鼻子边,又想了想。最后干脆一句:“不知道。” “这是新鲜松油菌剽的油”土家小赵笑得露出了白牙齿。“加这宝贝进去就能让火锅的口感更传统,豪华了。”
“辣子是去年晒好留下的,但却是最大最辣的。”煤火边的师傅补充了一句。“你再来闻闻这种花椒?城市里的可没这么香啊!”
“对呀!在家里的火锅净麻了,用不着一会儿,就麻得让你吃不出个什么新鲜不新鲜了。”帽子好不容易才插进了这么一句嘴。
“城里人最假了”帽子背后有个人冷冷地说。帽子很快地转了过去,就看见了长发与她身边的小勤;小勤在忍着,笑着,她笑的样子也很好看。帽子也笑了笑,大伙也都跟着笑了。“来一袋吧?”土家小赵又在最恰当的时候把他的软白沙挤出了几支。“白沙的不要,白羊的我有!”帽子跟长发都笑着这么说。
“知道为什么这么香吗?”师傅骄傲地问。“野生的吧?”帽子傻傻地接茬。“城里人住的都是野人吧?”长发又抢白了他一句。“这是秘密!这种花椒是跟某种植物混种的,才特别的香;也只有这么香才能让那麻劲更为绵长。”土家小赵尽量用帽子能够了解的语汇进行着解释:“就像你提来的那酒,只有先香了,才能让那辣劲更具劲道与回香更显绵长一样的道理”他又补充了帽子想去接茬的话。帽子两边看了看,然后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说了句:“嗯!”
…………
当再见到那些鱼的时候,它们的灵魂已到了天堂;而留在桶里的只有它们的肉体。师傅的手脚也真快,当鱼拿进厨房准备下锅了,帽子他们才发现昨晚的猎物已经被收拾妥当了。土家小赵淡淡地问了一句:“肚子缝仔细了吧?” 师傅回答说好了。两人的一问一答弄得帽子很好奇,连忙凑了过去:“呃!为什么肚皮的切口要再缝起来,这鱼鳞你们怎么也不刮刮?”
“鱼鳞若是刮了,这道鱼又怎么敢叫脆皮鱼呢?”师傅笑了笑,开火起油了。
那口大锅横跨了一张粗铁网,第一条鱼现就躺在那铁网上。没一会油就滚了,油香随着那淡淡的青烟充满了房间;师傅恰到好处地调了调炉火,好让此时的油温保持在一定程度。“是茶油吧?”帽子觉得自己鼻子还不错。师傅却没搭理,下勺满脍香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仔细地将这一勺烫油,从鱼头均匀地淋至鱼尾;接着又是一勺,从鱼尾再至鱼头。鱼鳞与鱼皮受到高热,滋滋地响;师傅并没有理会,快速而熟练地用两双筷子将鱼翻了一转,接着还是那么聚精会神地用两勺滚油解决另一面的问题。
一共是四条鱼,都不大,也就在斤半附近,没一会就都处理妥当被晾在了一边。土家小赵很恰当地递出他的白沙,师傅接过来点上,深吸一口才说:“对!这些油就是茶油,也只有茶油才能配合鱼肚子里的预先埋好的姜丝,能把那些腥味与寒气都逼出来。”
要上桌的那锅油被放在口径较小的炉膛里。见到锅里满满的漂着一层干辣椒与青蒜段,那红红绿绿的颜色就已经能让人食欲大振了。师傅还在处理刚刚冷下来的鱼,取线、开膛、对剖、取骨、斩段,没有任何的多余;鱼块准备好下锅了,锅自然也就开了。
“开饭喽!”土家小赵嚷嚷着,“手都不洗就想上饭桌?”长发还在旁边冷言冷语。
等帽子洗完了手再回到桌子前面,大家却都坐好就剩下一个空位,是在长发与土家小赵的中间。
师傅趁锅还开着,用漏勺将他认为多余了的辣椒捞了起来,边捞还边对大伙说:“趁热吃不会觉得辣的,先把多余的辣椒捞出来,等酒过三巡了冷锅再吃的时候,也只是会更入味儿了些,不至于太辣。” “开动、开动,忙乎了大半夜也就是等这个,请客人先动筷!”土家小赵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催促帽子下手。“我筷子使得不好,大家别笑啊!”帽子说话间就夹起了半旯鱼头,由自己的碗托着滴下的油再让到了长发面前的碗里:“刚才不是故意的,因为实在是太便宜了,五瓶酒才四百八!若在我那地方,就算做梦你也甭想。到批发那买两瓶还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