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献给罗斯特洛波维奇】巴赫入门漫谈(57页卡萨尔斯大无,59页米尔斯坦小无,89页兰多夫斯卡弹巴赫录...
从当下这个“世纪初”的远程视角遥望巴赫,他的这种人生态度和音乐理念越发显得像个“谜”。古典时期的“普遍人性”,浪漫派的“自我扩张”,现代思潮的“标新立异”,以及“后现代”的“多元共存”――所有这一切,离巴赫的世界何其遥远!1750年巴赫去世似乎是一条巨大的分割线,将巴赫的音乐意识与近世-现代的音乐观念横刀两断。在乐史中,通常将这一断裂称为从“复调思维”向“主调思维”的转变。在断代的划分上,是所谓“巴罗克时期”向“古典时期”的转折。巴赫代表着过去(晚年,巴赫已被当时的“进步派”视为“迂腐”和“保守”的代表,尽管最近有些学者也在他的音乐中发现了“进步的因素”),新的音乐风格和发展方向不是源自巴赫,而是来自他的儿子们和“返璞归真”的启蒙大旗。但是,巴赫与后世之间的断裂,可能远比织体样式的不同和风格体系的嬗变这些具体的音乐课题具有更深刻的象征意味。巴赫对自我成就的“无意识性”,与现今对艺术家个人的无限尊崇,凸现出两种“心态意识”的戏剧性对照。一方是对待艺术的“前现代”态度――更多具有“工匠”的色彩,承认艺术的“实用价值”,认定艺术是遵循传统的“劳作”和“奉献”;另一方则是更具“现代感”的艺术-美学观――“为艺术而艺术”,注重“灵感”与“表现”,突出艺术家的个人创造力,艺术作品从而成为艺术家个人性格和个人经历的表白记录。换言之,在“前现代”的巴赫眼中,音乐具有自足的“身份约定”,它满足于“安分守己”,从未企望僭越所给定的功能而成为更高层面的存在。而在“现代意识”中,音乐家-作曲家成为神的代言人。“音乐是比哲学更高的启示”,如贝多芬所言。众所周知,叔本华甚至将音乐与世界的本源(意志)视为同一。